而另一人年纪更轻,身材高挑。他没急着走入房间,而是背对夕阳站在门口,被落日的余辉镀上了一层金边的同时,也令人难以看清他的长相。
这氛围说不出的古怪。但夏目新并没把这放在心上,只以为对方堵着门,是怕他逃跑。
“……啊,这个。”
夏目新苦笑一声,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。
他的确敢作敢当,甚至都没有狡辩一下的意思——毕竟,夏目新自己也很清楚,自己的行为和“为了自保而过度防卫”这之类的合理理由根本搭不上边。
他真就只是一时情急,没能忍住情绪…对那个可鄙的家伙挥出了一拳,仅此而已。
但不等他主动“认罪”,那个不知为何,没有踏进这间公寓的警察便主动开口,打断了他。
“真是糟糕的一天啊,佐藤前辈。”
这人的声音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磁性与儒雅,与其说是像个警察,不如说是像个学者。
男子也终于迈开了步伐,他的动作敏捷而静谧,几乎是一瞬就“飘”到了夏目新面前。
直到这时,夏目才看清这个年轻警员的面容。
……若要同为男性的夏目新来评价,夏目似乎只能干巴巴的说一句“他是个帅哥”。
不过,只以“帅哥”来形容这人,显然是不够的。
此人的气质很是古典,有种警察不该具备的高贵与优雅。那双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夏目新,像是两个黑漆漆的洞,内里什么情绪都没有。
可那张英俊的面孔却带着一丝得体的笑。
古怪的警察伸出了右手,示意夏目新可以借力站起来。
这把已将自己定位为施暴者的夏目新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可不知为何,大约是被这样一双眼盯着令夏目新很是毛骨悚然吧?他下意识便拉住了警察的那只手,顺势站了起来。
“您辛苦了,夏目先生。”
夏目新有些混乱。
首先,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?
但不等他发问,更不等他自首。这个年轻的警员便朝更年长的警员说道:
“虽说田中先生不止是对自己的孩子暴力相向,还动手妨碍儿童相谈所的工作,按理说应当予以拘留……但他伤成这样,果然还是该叫个救护车过来?”
这番话说得夏目新很是摸不着头脑,但他也没傻到直接发问。
年长一些的警员闻言叹了口气,竟不觉得奇怪,只是遵照着这位年轻的上司的指示,为田中拨打了医院的电话。
“您辛苦了。”
这个不知为何,主动为儿相二人遮掩的年轻警察微微笑着,安抚夏目新道。
“说起来,还没自我介绍。您好啊,夏目先生。我从大高所长那里听说过您。”
“我叫壇浩辉。”
壇微笑着。
“今后还要多多指教呢。”
说完这句话,壇这才转动视线,朝神雨投去了一瞥。
………………
即使与壇来往,会给自己平静的生活添上数不尽的麻烦,神雨依旧没法和他一刀两断。
——警察这个身份,实在是太方便了。
即使是神雨这样淡定的人,这时也忍不住要在心里嘟囔一句:
来得还真是时候啊。
共犯先生。